王渊离开军营后。
为削弱武陵力量,薛盘以主帅身份下令,没有军籍的人不准进入军营!
近百黑甲老兵也被逼离开!
监军林朝恩一言不发看着,任凭薛盘倒行逆施!
黑甲老兵气坏了!
十万荒人铁骑围城,他们不顾凶险赶来驰援!
刚拼死打了场胜仗,便被赶出了军营,连武陵都见不到了。
卫家别院中,一群黑甲老兵生着闷气、喝着闷酒。
其中还有砍了叛将卢成业的脑袋的二虎!
那一战他斩敌八十八,数量仅次于父亲、少帅。
军中参将、偏将见了他陪笑脸,千总、把总打招呼都要弯着腰!
本以为这场大仗后,他能封个将军当当,结果连军营都进不去了。
“五年了,大业还是这鸟样,越打胜仗越没好下场!”
“早知道就不该来,让荒人攻破九山郡城才好。”
“我们来打仗,不是为了朝廷么,是为了少帅,为了我们的家园,荒人真破城,咱们能好的了!”
“我是憋屈,以前穆帅那么大功劳,被朝廷那样针对;现在少帅才露锋芒,又被朝廷压制!”
平箭、于铁山、常胜许多黑甲老兵忍不住发着牢骚!
“都闭嘴!”
王撼山脸色铁青走进来:“你们再委屈,能有小渊委屈!他造出了三弓床弩,连屠南王都射死了!朝廷不仅没有封赏,还惦记他的锻刀之法!”
一群黑甲老兵咬牙捏拳!
这一场大战,王渊付出多少,他们看在眼里!
上百黑甲老兵安家费,上万两银子全是王渊出的!
更不要说提供唐刀、制造三弓床弩,安抚士气民心!
可付出了这么多,不仅什么都没得到,连铸兵秘法也被惦记!
至于王渊,说不生气,那是假的!
不过这也让他,看清朝廷嘴脸,不再抱任何期待!
也明白二舅哥当初,为什么认定了他,守不住九山郡城!
能打胜仗又怎么样,抵不过朝廷脑袋瞎指挥!
告诉大家收拾好,明天启程回家,王渊来到卧室休息!
大半个月来没睡一好觉,梦中都在琢磨怎么取胜!
现在担子卸下,人也轻松了!
至于九山郡城,朝廷都不担心瞎搞,他担心什么!
吱呀!
一阵香风袭来,胡梦莹推门而入,一脸歉意道:“公子,对不起,我不该太激进,一下子买那么多庄园、店铺,用了那么多黄金,现在全搭进去了,回富县我会还你的!”
朝廷换帅,这仗打不赢了。
一座战乱之城,庄园、铺子没有价值,抄底抄进去了!
“不是你的错,谁也没想到朝廷会这样!”
王渊正色道:“记住,为我做事,无论搭进去多少钱,都不要有负担,咱们赔得起!”
“……谢公子!”
胡梦莹双目含泪。
王渊多少家底,她早就摸清了,暂时还赶上胡家!
这次搭进去三万多两黄金,几乎将他家底掏光了,竟然不怪罪她!
拭去瓜子小脸上泪水,王渊柔声安慰道:“傻瓜,哭什么,再卖几把唐刀就赚回来了,笑一个!”
“扑哧!”
胡梦莹莞尔一笑,俏脸飞上红霞,心跳不自觉加快!
王渊打了个哈欠:“好了,赶快去睡觉吧,明天启程回家!”
“哦!”
胡梦莹低头走出卧室,一颗心又有些失落!
王渊躺倒了大床上!
突然急促拍门声响起:“军师,不好了,出大事了!”
……
九山郡、中军大帐!
林朝恩气急而笑:“你这小崽子,真是比咱家都贪,发出去的军饷都能要回,这是破天荒第一遭了!”
薛盘挑眉:“什么叫军饷,那是我的钱。都是王渊那混蛋,仗着一时掌权抄了我的家私,我要回来天经地义!”
“好了,钱已经要回来了,就不要再作妖了!”
林朝恩两眼一眯:“你该知道陛下任用你、又派咱家来监军的意思。”
“知道!”
薛盘轻哼:“陛下信不过武陵,怕他掌兵过多,生出不轨之心。启用我来压制他,至于派公公你来,是怕我太纨绔,把城给弄丢了!”
林朝恩轻哼:“你清楚就行,威风也耍够了,老实回府呆着吧。军中有咱家,你继续花天酒地吧!”
“有劳公公了!”
薛盘一抱拳:“公公,你要尽快想个法子,把铸造神兵之法搞到手。不然等那小子走了,就晚了!”
“咱家知道此法的重要性,一定会从那小子手上夺过来!”
林朝恩摆不耐烦摆手:“你滚回去玩女人吧!”
“好嘞!”
薛盘屁颠屁颠回府,继续歌舞升平!
中军大帐,林朝恩翻着各类军报,不时做出批示!
突然,武陵蹙眉走了进来:“林公公,有一件事你必须阻止薛盘,龙头关回来的降兵不可用!”
“为何!”
林朝恩抬头微微一笑:“不都是大业的将士么,不能因为他们打了败仗,便不给他们一个机会!”
“林公公,败兵中很多人,被荒人给威逼叛变了……”
事情紧急,武陵也不再隐瞒,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。
王渊开诉仇大会,封闭洗脑大半个月,揪出了四千五百人降兵,至于还有没有不知道!
但薛盘为了对抗他,直接让一万多人,全部重新披甲!
很多还派去守城,一旦有了差错,后果不堪设想。
林朝恩面色一变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有降兵竟然不上报;这等背主的降兵,就该拉出来当众斩首、以儆效尤!”
武陵蹙眉道:“林公公,这些降兵都是被逼的,而且军师已有布局,准备任用降兵……吗”
不但降兵,还有荒人的黑鹰卫,他们都清清楚楚,现在都没有去动,只等着将计就计,彻底大败荒人;毕竟屠南王虽死、荒人折损不少,但主力部队还在,并不影响大局;光凭九山郡边军,不使用神策奇谋,根本不可能打胜仗。
“混账!”
林朝恩毫不客气打断:“降兵都敢任用,你们这是想引狼入室,咱家会禀告陛下你们这罪行。”
话都不让他说完,武陵气血上涌:“林朝恩,你也是知兵之人,当知兵者诡道也,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。军师的布局,没有任何问题。反倒是你,纵容薛盘倒行逆施,是不是还记恨当年,我父亲打你三十军棍,想在我身上给找回来!”
“当年杂家不过虚报一万空饷,你父亲为了立威,竟然打了咱家三十军棍。便是京都,陛下都未这样对咱家,这是奇耻大辱,杂家自然要报回来!”
林朝恩白眉一狞:“可惜,你父亲不懂朝局,牵扯入了夺嫡之争,被当今陛下给斩了,这仇自然落到你身上了!”
“好,父债子偿,你要报仇我武陵接着就是了!”
武陵话锋一转:“但是这些降兵,若然被荒人利用,九山郡城会被攻破!”
林朝恩杀机凛然道:“将他们全部诱到瓮城中,利用弓弩射杀了。”
武陵面色大变:“那可是一万多人,很多大业士兵,并未投靠荒人,怎能下此毒手!”
“宁杀错,莫放过!”
林朝恩眯眼道:“只有这样,才是最安全处置方式!”
“不、不行!”
武陵极力反对!
这虽是最安全方式,但一万多大业士兵,很多都是无辜的!
他下不了手!
最重要,这一万多败兵,是军师布局大胜荒人的关键。
林朝恩走出营帐,金牌令箭一亮:“来人,把少帅看管起来。”
看着金牌令箭,许多士兵一颤,不自觉走向武陵!
金牌令箭,如陛下亲临,不听从调遣,等同谋反!
即便在钦佩少帅,他们也不敢不服从调遣!
武陵浑身一颤,却没敢反抗,只是大叫道:“林公公,你不能这样,这样很危险,会出大乱子的!”
林朝恩理也不理,任由武陵被带下去,随后才道:“调集四大参将,让他们整齐兵马、准备好弓弩,随咱家去城楼!”
……
北营,一个帐篷里十多个降兵聚拢,满面的愁容!
“你们说,军师、少帅下来了,朝廷还能赦免咱们么!”
“肯定的啊,上次军师不是说了,打了大胜仗就让少帅上折子!”
“他们现在下来了,自身都难保了,更别提我们了!”
“听说军师都被赶出军营了,金牌令箭都被收走了!”
“薛盘那德性,军师发的军饷他都能收走,才不会管我们死活呢!”
“我们是免不了罪了,要不然还跟荒人干吧,他们今天联系我了!”
“混账,你还想跟荒人干,忘了我们跟荒人的血海深仇!”
“对,我宁愿死也不跟荒人,我不想我的儿孙做奴隶!”
“对!”
一群降兵如丧考妣。
大半个月反复洗脑很有用的。
即便如今处境很不妙,但愿意跟荒人叛变的极少!
突然有传令兵道:“集合,不用穿铠甲,不用带刀枪,穿便装就行了,去帮忙搬一批军粮!”
许多士兵不疑有诈,穿着便衣开始集合!
“搬军粮找辅兵就行,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上等兵!”
“搬军粮都是白天,夜里搬什么军粮,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为什么营外有那么多披甲士兵,还拿着弓弩一脸杀气!”
“不让穿铠甲是方便射杀我们么!”
有机灵士兵却感觉不对劲,大叫着冲回营房披甲持刀!
这一叫炸开了天,许多士兵披甲持刀,堵住了营门!
“混账,不过是让你们搬个军粮,你们这样想造反么?”
营外,林朝恩脸色铁青,杀机凛然的一挥手!
一群士兵围上来,推出了装轮子的三弓床弩!
“不,你们不是搬军粮,你们想杀我们,床弩都搬出来了!”
“不,你们不能杀我,我主动跟军师坦白了!”
“我不服,我要见军师!”
“军师被他们弄下去了,咱们跟他们拼了!”
许多士兵堵住大营门,一个个拔出了长刀!
内乱一触即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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