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狱房大门紧闭,门上狴犴铜雕,凶猛又威严。
最后一间牢房,捕头刘刚、周家周长发、制糖匠,围着遍体鳞伤赵大锤。
“不交出水晶糖秘方,你是不可能出去的!”
周长发一脸拿捏:“你女儿骨头跟你一样很硬,底下人用了很多手段,她什么也没说!”
“赵家人没有孬种!”
赵大锤仰起头、眼泪哗啦啦流下。
现在他欣慰又心疼,能想到女儿遭了多大的罪!
周长发微微一笑:“但我留了四个泼皮在那,告诉他们继续问,什么手段都可以用!”
“混蛋,清荷要有什么三长两短,老子给你拼了!”
赵大锤目赤欲裂,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。
周长发慢悠悠道:“三长两短应该不会,我告诉他们不要杀人,别把事情闹大了!”
赵大锤刚松一口气!
周长发眯眼靠近:“但他们不是好人啊,平日连寡妇都调戏,你说他们围着你的漂亮女儿,问不出秘方又很生气,会做什么事情呢?”
“龟儿子,清荷要是有什么,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赵大锤猛然冲起来,掐着周长发脖子,像是要疯了一样。
捕头刘刚一脚将他踹到:“老实点!”
“是你女儿清白重要,还是水晶糖秘方重要!”
周长发揉着脖子轻哼:“你快点想清楚,不然拖久了,就是你告诉我秘方,我也来不及回去拦着了!”
“你、你们是强盗,你们不是人,你们是畜生!”
指着周长发、刘刚,赵大愤怒绝望,老泪纵横。
他想不明白,渊儿答应合作了,这些人为何还要夺秘方。
明明合作双赢事情,这些人为何要独吞!
周长发面带冷笑:“你多骂一句,你女儿的衣服,说定就少一件。你愿意耗时间,本老爷陪你!”
能成一县豪强,垄断富县糖布,周家靠的就是心狠手辣。
不巧取豪夺,规规矩矩做生意,在乱世根本活不下去。
哪一个经商大族,没有累累血债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
赵大锤不敢想下去,眼中闪过一阵挣扎,忍不住叫道:“我告诉你,我现在就告诉你,你快点回去拦住他们。”
女儿受点罪,他虽然心疼,但还能忍受。
任由女儿被坏人玷污,让他守着一个秘方,这个他做不到。
“等一下再说!”
周长发唇角微挑,露出算计得逞奸笑,又看了刘刚一眼。
刘刚赔笑转身,带着其余捕快离开,心头骂骂咧咧:“妈的,怕老子知道秘方,老子又不会制糖!”
小小的牢房里只剩下三人。
赵大锤正要开口,突然砰的一声巨响,惊得三人一怔。
“什么人?”
牢门被撞开,两个守门捕快吓得一跳,急忙拔出牛尾刀!
两个黑甲老兵冲来,两拳将他们打倒。
黑甲老兵在前开路,王渊、赵清荷居中,退伍老兵殿后守门。
扶着赵清荷,王渊走入大牢,东张西望寻找舅舅!
牢房分两块,一块关押普通凡人,一块关押死囚。
“阿爹,阿爹!”
关押普通犯人区域,赵清荷大声叫喊,却没有回应。
一群人这样闯了进来,也在牢里的刘刚眸子一颤!
姓王的小子,好大的胆子,竟敢带人闯入牢狱!
真以为有大老爷撑腰,就能这样放肆了,这是大罪一件!
二老爷可以借题发挥,甚至连大老爷也拖下水!
不过,他身边那群人,个个看起来都不像善茬子。
一个个眼神冷厉、一身的杀气,绝对是杀过人的!
这种人要么是战场死人堆爬出来的,要么是杀人如麻的悍匪巨盗。
不过这是在县衙,刘刚丝毫不怕,带着四个捕快拔刀拦路:“王渊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擅闯县衙大牢劫狱!你可知道这是大罪,属于十恶不赦、诛九族的大罪!”
王渊眸子一沉:“你是谁?”
“他是捕头刘刚!”
赵清荷咬牙道:“就是他带人去铁匠铺,直奔床底搜出了东西,好似知道那藏有东西一样!”
刘刚强词夺理道:“本捕头去铁匠铺,那是因为有人举报,你们偷了周老爷的东西,本捕头去是秉公执法!”
王渊眸子一沉:“拿下他!”
充当周家爪牙,陷害了舅舅,还敢在这耀武扬威!
四个黑甲老兵抽刀扑出!
“你、你敢袭击官差,这可是大罪,诛九族的大罪!”
刘刚再次大叫,见黑甲老兵根本不理,不由急忙后退。
刚才拦住王渊,是因为他自信,这小子不敢对他动手。
毕竟他是捕头,有官方身份。
哪只王渊根本不理,直接下令动手,出乎他的意料!
铛铛!
四个捕快冲上来,加上刘刚反抗两下,便被黑甲老兵拿下。
县城捕快捕头,别说比黑甲军,就是退伍老兵都比不上。
扑通!
唐刀架在脖子上,刘刚跪在王渊面前,头皮发麻道:“你想干什么,你别乱来啊,杀官差罪很大的,等同谋反要杀头的,大老爷也护不住你!”
一群黑甲、退伍老兵眼神轻蔑,军师大人什么时间需要一个七品县令来护了。
“杀官差罪很大!”
王渊眸子一沉:“那伤官差呢!”
刘刚眸子一沉:“你、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这种人畏威而不畏德,王渊眯眼冷声:“剁他一根手指头!”
“你……啊!”
刘刚怒视王渊,刚想拿官身威胁,左手剧痛传来。
小拇指被常胜斩掉了,这位富县捕头疼得,躺在地上翻滚!
旁边四个捕快看的浑身汗毛炸起,脊梁骨直冒冷气!
这小王先生太狠了,不愧是灭掉三虎寨的狠人!
竟敢在县衙里,将刘捕头的手指头,直接给剁掉了!
“啊!”
刘刚又疼又怒大叫:“王渊,你敢劫大牢、伤官差,大老爷也救不了你,你等死吧、等死吧!”
王渊眯眼:“再剁一根!”
哧!
常胜唐刀一挥,又一根手指落地!
“啊、你、你怎敢?”
惨叫着翻滚,刘刚怒视王渊,仍旧不敢相信!
常胜抽刀冷哼:“剁你一个小小捕头两根手指算什么,周长富双手双腿都被打断了!”
“什么……啊!”
刘捕头惊了。
这小子疯了,连周大老爷手脚都打断了,这是豁出去了!
“吵死了,闭嘴!”
王渊面无表情:“再叫一声,再剁你一根手指头!”
“呜呜……吱吱吱!”
捕头刘刚肝胆俱裂,用右手捂嘴不敢发出声音,但剧痛下上下牙齿打颤,不停发出怪声。
四个捕快额头冷汗直流。
这也太霸道了,剁掉了手指头,还不让人叫出来!
王渊看向四个捕快:“我舅舅的事,你们也参与了吧!”
“先生饶命啊,是捕头让我们做的,他给了我们十两银子!”
“东西是捕头找毛贼藏得,我知道那毛贼在哪里?”
“别杀我们,我们上有老、下有小,也是不得已的!”
“我们错了,饶了我们吧!”
四个捕快吓得磕头交代。
连捕头、周大老爷都敢动,岂会不敢动他们小捕快。
等手指头被切,真成为了残废,说什么都晚了!
转头看向刘刚,王渊面无表情:“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?”
“主薄给了我两百两银子,让我设计将你舅舅抓起来!”
看着那冰冷眼神,捕头刘刚不假思索,交代了实情!
不敢不交代,这小子是个疯子,一言不合就剁手指!
“签字、画押!”
取来笔墨纸砚,将五人口供写好,王渊推了过去。
刘刚、四个捕快战战兢兢,会写名字的签上名字,不会写名字的画一个圈,全都摁上手印!
“平箭,你带十个人押着他,找到那个藏贼赃的毛贼!”
交代一句,王渊带着赵清荷,来到最后方死牢!
一见死牢中的黑心虎,黑甲老兵全都愣神了。
黑心虎的事情,他们听王撼山说过,此刻见了心头复杂。
不过谁也没打招呼,全都放在眼下的事情上!
牢房中,周长发拿出一把匕首,架在舅舅赵大锤脖子上,胖脸发白道:“你们别过来啊,不然我杀了他……啊!”
铛!
常胜一刀斩出,将匕首挑飞,反手抓在手中。
扑通!
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周长发瘫在了地上!
“阿爹!”
“清荷、渊儿!”
伤痕累累的父女二人抱头痛哭!
“舅舅,我回来了,没事了!”
安抚舅舅一句,王渊走向周长发,不等他开口!
周长发连忙道:“王老弟,这事周家不对,但我也是逼不得已,我家是我大哥当家。他想夺水晶糖秘方,我没办法啊!他让我给马主薄送了两千两银子,你放我一马我签字画押也成!”
大哥手脚被打断,赵清荷被救出来,刘捕头被断去两指!
他是个聪明人,知道嘴硬没用,只会受苦成残废。
一直以来,他都忌惮王渊灭了三虎寨的狠辣,不想冒险夺秘方!
但周家他做不了主。
“签字、画押!”
按照周长发诉说,王渊将罪责写下,反手推了过去!
周长发干脆利落签字、画押!
他是看出来了,这小子走到这一步,是豁出去了!
跟他杠,找死!
收起纸张,押着周长发、制糖匠,王渊正待出去!
突然守门退伍老兵走了过来:“有人带着弓弩,堵在了牢房门口!”
“王渊小贼,你敢劫狱杀官差,这是十恶不赦谋反大罪,快快出来束手就擒,否则格杀勿论!”
牢房外,主薄马前放声大叫,一脸喜不自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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