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帝师 第103章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

夫人和小姐们都不习惯长途跋涉,探春宴就设在京郊二十里处。

这里临着河,河畔有一大块空地,风光正好。

沈让尘他们一路缓行,到了河畔,已有下人提前来搭起了饮宴的幕帐。

今日来了不少贵女,那幕帐三三两两落在湖畔,热闹得紧。

既白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,好奇不已,正要往前冲,沈让尘一甩马鞭拴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干什么去?”

既白把马鞭挂在马上,“我去凑热闹呀。”

沈让尘下巴一抬,“你看见有男子在场?”

既白定睛一看,清一色女眷和丫鬟,连搭幕帐的小厮都退得远远的。

“既然不让男子参加,那咱们来干什么呀?”既白泄了气。

沈让尘远远看着,轻声说:“来送人,走吧,午后再来。”

他们在看人,自然也有人在看他们。

“二公子怎么走了?”

“送国公夫人来,送到了自然就走了。”

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。

上次沈让尘在尚书府的宴席上冲冠一怒,为余晚之撑腰,这事早传遍了汴京城。

如今国公夫人又邀余晚之参加探春宴,刚熄下去的没多久的闲话又该绕回了二人头上了。

“国公夫人邀余三姑娘一道,这是好事将近了吧。”

“二公子不会娶妻,别胡扯了。”

“可他生成了那副模样,若是不娶妻生子,那也太可惜了。”

一位夫人捂着嘴笑,“瞧你这脑子,一天净想些没正经的,你这么好奇你去打听打听呗。”

“你怎么不去?”

几人推来推去,最终推出了一位夫人,说是夫人,其实只与余晚之年纪相仿。

国公夫人这边也很是热闹,但她的好友都与她年纪相仿,就余晚之一个年轻的,聊都聊不到一块儿去。

那些夫人拉着她闲聊了几句,当着国公夫人的面也不好多问,余晚之便垂着头坐在一边,静静地听几人聊天。

国公夫人暗地里差点把牙都咬碎了。

原是给自家儿子创造机会,她早就打算好了,余晚之和这些夫人聊不上才好,她正好能借此由头,让沈让尘带她出去转一转。

沈让尘主动提出要送她们,国公夫人原以为他开了窍了,谁知道那根木头把人送到就走了。

真是把饭递他面前都不知道张嘴,让他直接饿死算了!

国公夫人越想越生气,一把团扇摇得噗噗响。

“夫人热吗?”余晚之关切道:“不如去那边树下歇会儿。”

国公夫人挂上笑脸,“不用不用,晒晒太阳正好,你觉得无趣吧?”

“没有。”余晚之说:“挺有意思的,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踏春宴。”

正说着,两个女人结伴前来。

“国公夫人好,诸位夫人好。”

高个的那个是裴家的夫人,矮个的是她未出阁的夫家妹妹。

裴夫人又看向余晚之,“那边的夫人小姐们都想和余三小姐打个招呼,要是不介意的话,便随我过去坐会儿吧。”

裴夫人不过二十出头,和余晚之年岁相仿。

国公夫人正愁余晚之无聊,便说:“你想去就去吧。”

话到这份上,又是人亲自来请,余晚之也不好说不想。

余晚之起身笑了笑:“那就叨扰了。”

这边都是些年轻的夫人小姐,年纪相仿才能玩到一块儿去。

裴夫人引她过去,原本坐着的一位夫人立即起身,走过来勾了余晚之的胳膊说:“我那儿还有个位置,你同我一起坐吧。”

那夫人生得很美,余晚之刚想随着她走过去,裴夫人将她一拽,说:“我那里也有空位,你随我坐,我妹妹也还未出阁,你俩能聊得上。”

说完瞟了方才那夫人一眼,对方撇了撇嘴,又在原位坐下了。

余晚之落座后目光一一扫过众人,有的回以一笑,有的直接避开她的眼神。

余晚之颔首打招呼,“诸位夫人小姐好。”

“都别客气了。”裴夫人招呼丫鬟,“来,给余三小姐倒酒。”

余晚之推拒,“多谢夫人好意,不必了,我不饮酒。”

裴夫人道:“妹妹莫不是忘了这是探春宴,行令品春可是传统,只许他们男人吟诗吃酒,咱们女人家没哪点比他们差的,倒酒!”

大楚重文轻武,女子间亦有风雅,“春”既指春季,也指酒,故称品尝美酒为“品春”。

这裴夫人性子倒是直爽,余晚之也不是个扫兴的人,来都来了还端着架子装清高,实在是没有必要。

她端起酒饮了一口,果酒香甜馥郁,正是酒酽春浓。

一名夫人道:“咱们就不兴那些虚的行春令了,随意些便好。”

那果酒味道极好,只有三分酒气,余下都是果香。

余晚之一杯接一杯,一会儿就下去了半壶,她自问酒量还可以,即便是半壶烈酒也不会醉。

在座的夫人小姐对余晚之颇为好奇,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了上去。

“上次二公子为了余三小姐冲冠一怒,昭仁公主可是发了好大的火。”

说起昭仁公主,沈让尘让她不必管,余晚之就当真没管,昭仁公主果然没找她麻烦,也不知沈让尘是如何解决的。

“诸位可能误会了。”余晚之从容道:“二公子并非为我出头。”

在座众人心照不宣对视。

“余三姑娘就别遮掩了。”邹夫人笑道:“二公子当时可是放了话的。”

余晚之纳闷,她怎么不记得?

又听另一人说:“看三姑娘这表情,是真不知道?我想起来了,那日三姑娘先走了,公主还问起为何提前离席呢。”

“当时二公子的确是对许少言放了话。”裴夫人笑着说,又将那日从丫鬟处听来的话重复了一遍。

“二公子说了,他说配,你便配,他说许少言不配,那许少言就连你的名字也不配提。”

余晚之的思绪有了霎时的空白。

她甚至还记得沈让尘站在对岸垂眸看着许少言,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,还有他隔着冬雪朝她望过来的那一眼。

他那样护她,说出那样的话,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。

被她压了许久,不想去知晓的答案已经按耐不住,呼之欲出。

喉咙忽然变得干涩起来,余晚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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